為報復以色列本月初轟炸其駐敘利亞大使館,伊朗 13 日以數百架無人機與飛彈襲擊以國,讓這對宿敵的多年恩怨正式浮上檯面,也為潛在區域衝突拉開帷幕。各方呼籲節制,但先不論以色列能否嚥下這口氣,經濟學人分析指,伊朗此舉實是誤判情勢,損及自身利益。
以色列與哈瑪斯的加薩戰爭已打了 6 個月,在此期間,伊朗扶植的民兵組織多有斬獲,對以色列形成壓制。北有黎巴嫩真主黨(Hizbullah)頻頻用火箭砲騷擾以國百姓、南有葉門反叛勢力胡塞青年運動組織(The Houthis)在紅海作亂。況且,以色列深陷泥淖,愈打愈受國際孤立,而其盟友美國未能斡旋停戰,也益發顯得窩囊。
然而,伊朗的這一擊,卻使先前得益盡數化為烏有。這點至少可從三個層面論之。
一錯:嚇阻不成反曝弱點。伊朗不願造成以國大量傷亡,故而早早放出消息,且採用了要飛行數小時才能擊中目標的「龜速」無人機。但若只是作作樣子進行象徵性報復行動,伊朗萬萬沒必要發射 350 枚飛彈與無人機。如此大張旗鼓,99% 的攻擊卻遭到攔截,只造成一人受傷,自身的軍事威懾力恐遭質疑。
二錯:讓西方與阿拉伯國家齊力支持以色列。原本英美兩國對以色列總理納坦雅胡(Benjamin Netanyahu)的執拗已相當不滿,如今放下怨憤,出動戰機、防空系統支援以國禦敵。約旦也以保衛領空為由擊落伊朗飛彈,沙烏地阿拉伯則扮演了間接角色,在西方國家部署防空武器、進行偵察與燃油補給等任務上提供協助。
三錯:儘管伊朗高聲力挺巴勒斯坦,這次攻擊卻只會轉移國際對加薩苦難的關注。一周以前,全球對以色列入侵加薩造成無辜百姓生靈塗炭不無責難,連以國最親密的盟友都考慮限制對以軍售。現以色列成了攻擊目標,必會大打受害者牌(儘管肇因是自己先轟炸伊朗外館)。當區域戰爭陰影籠罩,加薩人的劫難,似乎就淪為其次了。
經濟學人分析,以色列現也面臨兩難。若伊朗攻擊釀成重大傷亡,以國當然有立場加倍奉還。若攻擊規模小的多,以國也能不當一回事。遭逢這不大不小的攻擊,若以同等無人機反擊,勢必會再觸發新一波攻勢,也坐實了中東衝突升級的疑慮,而這是盟友所不樂見的。要如何回應才能恰到好處,難。
以色列也可「以不變應萬變」,實踐拿破崙的名言:「千萬不要在敵人犯錯時打斷對方。」(Never interrupt your enemy when he is making a mistake.)以色列若夠聰明,會明白自身承了英國、美國、阿拉伯國家的一份情,不該輕舉妄動,將自己陷於不義。
伊朗已失策,但,剛愎自用的納坦雅胡,又能有多少智慧化解衝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