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總統拜登(Joe Biden)即位後,美國司法部便針對全美12個警察局,展開潛在侵犯民權的調查,但隨著拜登卸任的時日步步逼近,司法部展開的調查中,連取得一個有強制力的改革協議都沒有。
據路透社報導,2020年大選之際,抗議警察執法過當殺害非裔美國人的抗議正值高潮,順著這一波民權運動當選的拜登強調,調查州或地方警局疑似違反民權的行為模式或習慣,爲警制改革的一大重點。司法部長賈蘭德(Merrick Garland)在2021年4月,展開對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與肯塔基州路易維爾警局的調查,前者的白人員警蕭文(Derek Chauvin)謀殺非裔男子佛洛伊德(George Floyd),後者的白人員警槍殺了非裔女性泰勒(Breonna Taylor),兩者是全美抗議的焦點之一。
如果司法部與調查的警察局達成雙方同意的判決(consent decree)前,美國前總統兼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(Donald Trump)回鍋總統,司法部底下進行的諸多調查,可能在取得對警局有強制力的改革協議前被迫中止。美國全國有色人種民權促進協會法律保護基金會(NAACP Legal Defense Fund)經理琦鎷(Puneet Cheema)表示:「拜登政府確實在這一些案子上投入大量資源,不過我認為它們成功的標準,應該是相關改革到底會如何實施。」
偵辦速率
路透社審閱過的司法部案件審查顯示,拜登政府下的司法部處理案件的速度,比美國前總統歐巴馬(Barack Obama)第一任總統期間還要緩慢。一位司法部發言人表示,確保警方執法有效且守法為「最高要件」,目前已經執行了16個協議還展開了12個新的調查。發言人強調,司法部在保障美國人,民權與憲法保障權利不被侵犯的承諾上決不退縮。
在歐巴馬首任總統任期,司法部展開17個類似的調查,也與4個警局達成協議,分別為西雅圖市立警局、紐奧良市立警局、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立警局與康乃狄克州東哈芬(East Haven)鎮立警局。司法部門在歐巴馬的第二任總統任期,展開了額外的8個調查,取得的雙方同意的判決與法院命令的改革總計14個。大部分的改革都是由雙方同意的判決進行,這是一種法院批准的合解,通常意味著警方必須系統性地改革制度,且將由第三方獨立機構監督。
在1991年洛杉磯市立警局的白人警察,將非裔美國人金恩(Rodney King)活活打死後,美國國會授權司法部對警局展開民事調查,來檢驗是否有執法過當或基於種族歧視出發的執法等,違反人民憲法保障權利的行徑。在川普執政時,司法部門大致上來說停止利用雙方合意的判決,來推行司法改革,也只有對一間警局的行為模式或習慣展開調查。賈蘭德在國會任命批准聽證會中告訴議員,當他看到2020年警方殺害非裔美國人的影片後感到震驚。他說:「我們現在有機會做出激進的改革,來使法律前人人平等這原則真正普及。」
在拜登政府下展開的12個調查中,完成了針對4間警局的調查,分別為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立警局、肯塔基州路易維爾市立警局、亞利桑那州鳳凰城市立警局與密西西比州列星頓市立警局。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立警局與肯塔基州路易維爾市立警局,以和司法部達成原則協議(Agreement in Principal),下一步即為試圖達成雙方同意的判決。華府智庫布魯金斯研究所(Brookings Institution)研究員與前司法部民權處律師班恩斯(Chiraag Bains)指出,倘若川普當選,只要還未達成協議,他可以直接命令司法部放棄調查。
協議取得
與其餘警局達成協議更加困難,在司法部門釋出鳳凰城市立警局疑似違法的證據前幾個月,鳳凰城市政府就表明不會支持雙方同意的判決,這個看法如今還未改變。鳳凰城市長蓋雷哥(Kate Gallego)在聲明中表示,鳳凰城目前還在與司法部「初步對談」中。列星頓市長與市立檢察官,都未回應數通路透社致電。明尼阿波利斯市與路易維爾市在聲明中稱,目前仍願努力達成協議。不過原則協議,無法確保警局會遵守長期的規範。
在川普底下的司法部門,試圖退出在歐巴馬底下,已經開始卻還未談成的雙方合意的判決,它們分別為芝加哥市立警局與巴爾的摩市立警局。巴爾的摩的協議,是由一名法官介入來允許雙方同意的判決繼續進行,芝加哥的協議則是靠伊利諾州檢察長介入,取得雙方同意的判決,司法部當時試圖在法院中阻止此行徑。拜登政府取得的唯一雙方同意的判決,是於2022年與麻薩諸塞州春田市立警局,透過從川普政府下進行的調查。
民權專家指出,有許多因素可能會影響此類案件,像是人手不足、檢視警用密錄器等設備衍生更多電子影像證據還有各警局的文化。在川普執政下刻意使民權處,專職警方調查的部門人手不足,導致拜登政府得重建此部門。此外,相關調查的政治也已改變。在佛洛伊德死後,進步派主打刪除警局經費(defund the police)運動,訴求為將極度膨脹的警方經費,轉來挹注其他社會服務像是輔導專員與社工,來應對不需暴力解決的事件,畢竟美國員警如鹽湖城市立員警過度倚賴暴力。紐約市立警局2025年度預算約1,824億台幣,台灣2025年度國防預算約6470億台幣。
但在新冠疫情下經濟惡化,導致暴力犯罪率的上升,與反對者不斷地抹黑,刪除警費運動遭到大眾撻伐。歐巴馬政府司法部民權處律師羅培茲(Christy Lopez)表示,她認為目前政治與部門領導階級內的差異,很有可能影響了這些案子,司法部門對它們的執著不如以往。羅培茲點出,前美國司法部長霍德(Eric Holder)與前美國司法部長林奇(Loretta Lynch),就有呼籲司法部職員積極地偵辦且完成這一類調查。羅培茲稱,現任的司法部長比較同情,執法者的「觀點」。
以匿名來談論,司法部內部運作的司法部官員表示,司法部有獲得更多的人手與經費,來確保相關調查得以進行。此官員也指出司法部門針對個別違法員警提出訴訟,像是殺害佛洛伊德的蕭文。蕭文在聯邦法院向侵犯佛洛伊德民權認罪後,遭判20年有期徒刑,之前他在州法院謀殺罪審判中遭裁定有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