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I 人工智慧快速發展,台灣在台積電領軍下,半導體高端晶片產業鏈表現亮眼。然而其他產業如鋼鐵、石化、金屬、面板、LED、太陽能電池、水泥、觀光旅遊、零售、紡織、機械等,諸多傳統產業深陷困境,台灣經濟發展應嚴防「荷蘭病」。
李布林斯基定理(Rybczynski theorem)的啟示
輝達執行長黃仁勳最近在 CES 演講中,宣布將拓展 AI 藍圖,台灣半導體產業鏈有四大主題,包括:Blackwell 晶片、RTX 50 系列顯示卡、AI 訓練平台Cosmos、平價超級電腦 Project DIGITS,為台灣台積電、鴻海、緯創、廣達、和碩、技嘉等半導體產業鏈,創造商機。
但是,在少數明星科技產業創造榮景下,其實經濟學的「李布林斯基定理」正在上演中,亦即:「如果相對產品價格穩定,生產要素快速成長,導致密集利用該項生產要素的產業,成長速度超出合理比重,將使其他產業產出,因而受到排擠而加速減少。」
台灣經濟發展失衡
政府在「國家重點領域產業」中,明列半導體、人工智慧、智慧機械、循環經濟、金融科技、新農業,為重點發展項目,這些產業獲得國家資源大量投入,在短期內確實獲得亮眼成績單。
然而,台灣經濟發展長期以來以中小企業為主體,群聚分佈在中部地區,包括自行車、木工機、手工機具、漁釣具,諸多傳統製造業,現已普遍陷入困境,無力轉型或轉業。不止如此,過去美中同為台灣最大貿易出口國,占台灣出口總額 55%,如今兩國經濟鬥爭不止,影響台灣至鉅。
中國經濟衰退,再加上其扶持自身的「民族產業」,排斥與其他國家同類產業合作,台灣諸多傳統產業因此雪上加霜,飽受不景氣之苦。產值、出口表現,遠不如半導體及資訊電子產業亮眼。令人擔憂的是,這些傳統產業從業人口,佔就業市場達 7 成,影響人民生活深遠。
傳統產業近年衰退明顯,水泥、造紙、百貨、餐飲、食品、醫美,六大產業過去極度依賴中國市場,2019 年創造新台幣 609 億元淨利,2023 年大幅衰退 9 成,僅剩 48 億元,水泥業獲利只有 15 億元,台泥、亞泥困境,可想而知。
石化、鋼鐵業的窘境
過去台灣引以為傲的台塑四寶,面對中國產能過剩。台塑 2024 年稅後淨損 12.73 億元,每股淨損 0.2 元。台塑化全年稅後淨利 59.44 億元,每股純益 0.62 元。南亞全年稅後淨利 33.21 億元,每股純益 0.42 元。台化全年稅後淨利 3.79 億元,每股純益 0.06 元。營收、獲利全部大幅下滑。石化業的困境,一葉知秋。
中鋼面對鋼市內外銷急凍,量價雙重下滑,煤鐵原料卻大幅上漲,擠壓鋼廠獲利,2023 年中鋼每股獲利僅剩 0.11 元,2024 年前 3 季每股獲利僅有 0.12 元。今年國際鋼市未見好轉,情勢嚴峻,連帶牽動中下游鋼鐵市場。業者認為,中鋼除非進行重大轉型,否則台灣鋼鐵產業難回過去榮景。
觀光旅遊業困境
2025 年春節期間,全台觀光旅館訂房率僅有 35.6%,首次跌破 4 成,業者抱怨營收減少高達 8 成。原因包括交通便利性不足、觀光景點缺乏規劃、服務品質參差不齊、爭取國際旅客失利、創意不足。2024 年前 9 個月,全球有 11 億人次出入境旅遊,台灣旅遊業反而陷入困境,深值檢討。
慎防荷蘭病
啓思民本基金會最近公布國民信心指數調查,針對經濟發展、通貨膨脹、就業機會、收入、國家安全等指數,滿分為 10 分,各項指數評價竟然皆不到 5 分,顯見經濟發展失衡,人民信心不足,並未感受到半導體 AI 產業帶來的效益。
在人類經濟史上,沒有任何一個產業能永衡發展,不受景氣影響。過去台灣半導體產業曾受惠於蘋果電腦快速成長,如今 AI 產業帶來商機,但除了半導體 AI 產業鏈之外,其他傳統及內需產業出現發展失衡,深值檢討。
20 世紀荷蘭曾因發現天然氣資源,貨幣升值,大量資源如人才、資金一窩蜂湧入單一產業,經濟發展失衡,但是當天然氣資源不足以支撐荷蘭國家經濟發展及人民生活需求時,經濟受到重創,弊端暴露無遺。
台灣 AI 人工智慧為半導體晶片帶來龐大商機,其他內需及傳統產業卻齊陷困境,令人擔心是否會重蹈「荷蘭病」覆轍。